“我今年二十多了。”艾奈在嘴皮子上是决然不会在妮薇娅面前软下来的。
她上辈子活了十几岁,加上这辈子九岁,怎么说心智也算个成熟了,至少她是一个小孩子包装的成年人,唯一的问题就是她这辈子确确实实只有九岁。
“我今年也才十八呢,小艾奈是要当我姐姐咯?”妮薇娅不怀好意地说着,她正在给自己找一个发作的机会。
“哦,你不说就不说呗,还要特意装个嫩。”
面对艾奈的鄙夷,妮薇娅有种说不上来的气愤,有一种被无良子女抛弃的愤怒。
勤勤恳恳做提供穿越生意的人是谁?
辛辛苦苦给你金手指开挂的人是谁?
哦,现在就跟她搞不清楚形式了,搞得好像陌生人一样,早知道就不给她弄这么漂亮了。
她伸手,不顾艾奈的反抗,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就算艾奈拼命地拳打脚踢,也阻止不了这个动作,她自顾自地自我感叹了一会,像是在回忆什么。
“小艾奈,我可是一直把你保护地很好,但你可是次次超乎我的预料。”
妮薇娅脸上的表情迅速一收,看得艾奈有些不敢动弹。
“可别再干出在别人家图书馆里随意复制粘贴这种蠢事情了,你知道的,我说的可不止那本命运源解。”她揉了一下艾奈的太阳穴,嘴角勾起一个醉人的弧度。
“不过,这更加有意思了,是吧,我很期待你在凡纳斯的表现呢。。。那我先走一步了,等你表演完再见面哦。”
语毕,妮薇娅直接消失了,不过这一次,获得了一定能力的艾奈看到了,妮薇娅退后一步,走进了半空中突然裂开深谙裂缝,然后消失。
很有意思的离开方式,从艾奈的知识来看,她是走进了虚界,依靠这个方法来转移自身。
虚界是很危险的境地,危险到就算是返阶段也不愿意随意进入,因为整个虚界的空间和时间都是处于不稳定的状态,或者说是相对现实不稳定的状态,你可能在虚界里呆了几秒,出来已经过了几年,又或者呆了几年,外面只过了一瞬间。
而虚界,则是全阶段大佬的特快列车。
全阶段的存在都是已经触碰到了概念级的存在,是完整的神话生物,他们的能力普遍会覆盖到整体上,达到影响其他领域的效果,以至于完全碾压下级的一切存在。
举个例子,一位火焰能力的全阶段,祂的能力甚至能烧穿空间,燃烧生命力,又或者创造无法被自身之外任何事物熄灭的火焰。而现实的空间极为稳定,虚界空间相对不稳定的特性让这些存在拥有了借助虚界高效率跳跃的方法。
当然,祂们都拥有着一定程度上影响时间的能力,来保障自身,这也是一般返阶段难以做到的,因此常规返阶段不会走虚界,专走时空和虚界路线的返阶段除外。
现在,或许该给妮薇娅一个“祂”的头衔了。
那这里又出现了一个问题,妮薇娅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亲自现身?
又或者,祂这次的现身,其实只是为了验证艾奈对于莫森来信的猜想。祂绝对有考虑到这一步的能力,艾奈对于妮薇娅的智商向来是往高里估计的。
艾奈侧目,瞟了一眼就放在她身旁的书籍,缓缓收回了目光。
哼,我就勉为其难地听她一次吧。
仔细想来,艾奈也觉得自己这一阵子的行动似乎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影响了。她平时就算是自家图书馆里的书都不敢直接全部复制,为什么到了塞顿家里就没有了顾虑?而菲特也是很罕见地没有对自己的行为做出提醒。
随着艾奈内心的论证越来越健全,她对塞顿的戒心就越来越重。
莫森啊,你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朋友啊。
在艾奈感叹之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随后是敲门。
“艾奈,我们要准备入场了。”这是迈特舅舅的声音。
“好。”艾奈戴上了礼帽。
————————
迈特是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大多数的时候别人只有需要他帮忙的时候才会想起他。
虽然有可能是他有些懦弱的原因,但是他并不蠢。
所以说。。。
我就是邮递员加上支援辅助?迈特看着走在了自己前面的艾奈,低头思考着,现在话语权最大的明明应该是他啊,为什么感觉早上商量事情的时候是艾奈和菲特做主?
不过,就算是他,也不会能够做出更好的行动了吧。
原本这么快就来到了塞顿家,是想和塞顿谈一下生意,结果塞顿以一个“有事正忙”就把他打发了,算了,别人还在对付着文莫萨德呢,就忍忍吧,没什么好怪他的。
这么说来,自己那里的宴会也该开始了吧。
现在宴会主体是分为两场,一场是聚集一群小辈,洛雫夏主持,说是给祂孙子庆祝庆祝。。。个鬼啊,庆祝至于拉上一群人吗,各家公爵侯爵子嗣都到场了,这明明是在给新生代示威啊。
另一场说是和大家谈谈黄金的事情,有利益大家一起分一分,正好和别的那些连锅底都死守着的老东西划清楚大家的范围,但是现在,他怀疑宴会会变成文莫萨德的社死旅程和公开处刑,总而言之,还是示威。不过,祂是怎么做到困住文莫萨德的啊。
唉,自己听着就好了吧,不要学年轻人,浮浮躁燥的,做事守规矩才能活的长久啊,反正遇上什么难以对付的事情跑就是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菲特不都在计划如何重新跑到凡纳斯了吗。自己在这方面好像也提不到什么意见,干脆就把士兵交到菲特手里吧。
等等那个,不会父亲也是这么想的吧。
他忍住了捂脸的冲动,明白了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
艾奈和他分开了,她走向了菲特,而我应该去往另一个地方,唉,真怀念有人为我指引方向的日子,自告奋勇什么的和我没有关系的啊,我又能做什么呢。
能做什么。。。算了,我还是下个保险吧。
“菲特,我每两个小时会去一趟抽烟室,麻烦你在周围等我吧。”
“好的。”菲特明白了他的意思。
迈特去了一趟卫生间,最后审视了一遍自己的着装,稍微整理了一下发型,然后径直走向了宴会厅,侍者热情洋溢但千篇一律的微笑也没有引起他的在意,他没有作为宴会中心的想法,他甚至并不打算和这里的权贵交谈一番,就算他本质上是个生意人。
生意人和日子人,其实并不会冲突吧。
他看着周围一个个桌子,自己找了个较为偏僻的角落蹲着,他还特意叫了侍者给他搬了一把有靠背扶手的椅子,而那名侍者也很贴心地问了一下,您需不需要一个额外的小桌子?
呵呵,真是辛辣而又尖锐的讽刺,但他没有找那个侍者的麻烦。
“卡文迪许家族的人到了!”
并没有什么仆从的大喊大叫,而是先到的卡文迪许的附属家族里,那些小家族的人为周围的贵族好似提醒一般,向周围的贵族宣告了一家公爵的人的到来。
说到底,这些小贵族,和门外那些侍从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他们大多是花钱买了个没有世袭权利的爵位,以为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结果就是从小贵族的附庸,变成了大贵族的附庸。
唉,我是不是太紧张了,今天怎么想的这么多,我就是个做小本生意的,没有人会来搭理我的。我就看戏好了。
他仅仅注视着,却发现了问题。
卡文迪许公爵本人没有来,
不只是公爵本人,他附属家族的核心人物,他较为强大的子嗣,都没有来。
有问题,是什么情况,能让这些闻钱如见血的老鲨鱼不动声色?
“安伯利家族的人。”周围又是一阵窃窃私语。那些小贵族也开始发现了问题。
没有,还是没有,达到高神秘等级的一个都没有来,在场的竟是一个返阶段都没有,更不要提全阶段了,来的都是一些稍微有些名气但是实力在返阶段之下的人。
这是不给塞顿面子?他们不要和塞顿的关系了吗?迈特只觉得暗潮涌动,但他却偏偏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现在他只觉得苗头不对,他想站起来,却又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哎,这不是特林维尔家的迈特吗,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怎么可能,他可是坐在角落,背后怎么还会有人。
他环顾四周,却发现他已经从角落里出来了五六米,而他身旁坐着一位留长发,戴黑色披肩,身穿黑金色礼服的人。
塞顿公爵。
他正要起身问候,塞顿立马招手让他坐下。
“现在只有你看得到我,明白?”
“明白明白。”他小声,点头示意,这打脸来的真的快啊。
“你在惊讶于我提前入场了。”塞顿靠到了椅背上,皮肤却开始融化,渐渐泛起了金属的黑色光泽,他整个人开始重组。
“是的。”迈特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没敢看转头看向塞顿,他注意到塞顿正在展现神话生物的形态,或者是概念化。
“就一群返阶段都没有的人罢了,看起来是跑来当炮灰的,那我就没有必要给他们什么面子了,是吧,迈特。”
渐渐地,塞顿已经看不到了人型,越来越多的黑色液体涌出,祂开始渐渐朝一台机器的模样靠拢。祂伸手,或者说是几个如虫足般细长的小勾,拨动着一些金色的丝线,然后猛地一拽。
“您所言极是。”迈特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在快速上升
“你可不像你的想法那样平庸。。。好了,这下在十分钟内,所有的人都会到场了。”
此时,塞顿已经变成了一个由无数轮盘组成的蛇形存在,无数的金色丝线在轮盘上滚动,好似一台台纺织机,轮盘的位置在不停地变动,本身也都是如同齿轮一般转转停停,然后对于接下来的纺织程序进行编程,轮盘和轮盘之间有细小的金属杆在运作,如同血管一般,而有一些则是透出体外,勾动着丝线。
机体还在不停的渗出黑色的液体,但总量似乎不再变动,塞顿的身体从迈特的左边转到了右边,近乎将他缠绕住,头部猩红的独眼看向了迈特,然后转向了宴会厅。
迈特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视线随着塞顿望过去。
眼前还是那副宴会熙熙攘攘的景象,夫人和小姐们盛装打扮,一个个像是开屏的孔雀一般招摇,而老爷和少爷们则是交谈着,如同嗅到肉味的野狼,带有目的性地行动。
只是所有的塞顿家的侍从和所谓的塞顿家族的成员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台台只有金属人型支架的黑色傀儡,他们身上挂着金色的丝线,一直向上蔓延着,甚至透过了天花板,他们动作流畅,好似真人一般端上了一盘盘冷菜,摆着标准的礼仪应对着各式各样的要求。
他所有的侍从,竟然都是傀儡,这种术法不比文莫萨德的人群控制善良到哪里去。
迈特口瞪目呆地看着眼前的傀儡戏,周围的贵族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什么傀儡,把那些傀儡当做着真人,招呼着它们。
“公爵大,大人,我懂规矩,请您和我定下契约,我保证不会传出去的。”迈特努力地试着平复自己的情绪。
令人牙酸的金属声从塞顿身体里传来:“契约?你觉得,我会需要这种东西?”
金属质感的声音让迈特几乎听不清祂说了什么,但是他还是瞬间明白了祂的意思,这是一种心灵传音,他听到后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他这下是肯定跑不了了。
“你的命运还不该中断,别太害怕了。”塞顿眼部的轮盘转动了一下。
“感谢您的仁慈。”迈特赶快恭维道。
“人已经到齐了。”塞顿勾动丝线,几个傀儡立马关上了大门,大门关上的第一瞬间,除了迈特之外所有人的肢体末端都开始出现金色的细线,然后开始向天花板飘去,等到他们全部完成了和傀儡一样的绑线,塞顿就取出一大把金色丝线,像是剪头发一样直接用两条长杆剪断。
“现在,没有人会出去了。”祂将线头递向了迈特,“你敢相信吗,在我手中的这些,就是他们所谓的命运。”
“这是您能力的展现,是您应有的权利。”迈特呼吸有些过度了,肾上腺素让他有些头晕脑胀,他现在在怀疑自己是第一个被塞顿制成傀儡的人,但是他感觉自身意识清晰,没有被控制的迹象。
塞顿犹如没有听到一般,祂扭动着身躯,来到了宴会厅的一个高台上,拖下了一地的黑色液体,祂身躯疯狂转动,发出了史无前例的疯狂叫喊,而此时,迈特注意到了这个塞顿身上其实也缠绕着丝线,向着上方天花板蔓延,让人感觉祂似乎也是傀儡之一。
“在这名为命运的蛛网,挣扎只会将我们引向穷途末路,那为什么,我们不在那早已如同风中残烛的生命里,尽情地放一把大火!”
名为预言家的存在肆意评判着祂理应尊重的命运,祂竟是已将那命运踩在脚下,成为了命运的纺织者,而台下的聆听者们为此疯狂,他们无谓地叫喊,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一开始还能保持理性的域阶段们则是向着大门飞奔,却发现大门如同固定在了这片空间上,纹丝不动。
塞顿封锁的可不止是命运,祂将整个宴会厅的空间都封锁了。
绝望蔓延在了还保有理智的人群里,他们无用地敲打着大门,最后意识到了自身在劫难逃,当他们意识到了塞顿想让他们理解到的这一点之后,他们也成为了这蛛网里疯狂扭动身躯的可怜虫。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他们的舌头品尝着自我,他们的眼睛鉴赏着欲望。
追求欢愉的退下衣裳,交媾着,享受味觉者连带餐具和舌头一块吞下,贪恋于金钱的人收集一切的金属制品,没有什么比这完全展现欲望更加震撼心灵了。
这哪是什么贵族宴会,这明明是原始篝火晚会,分明是一场邪教仪式。
迈特站了起来,绕过了几个完全失去理智的野兽,取了一壶茶,静静地给自己满上了一杯,他泯了一小口,感受着口腔里的热流漫入全身,到达四肢百骸,这让他有一种日常生活的安心感。
他脸上笑容渐现。
菲特,看你的了啊。
塞顿的独眼再一次注视到了他。
“感谢莫森吧,感到荣幸吧,你是我编织的戏曲唯一的观众。”
迈特没给塞顿面子,他冷哼一声。
“刺激什么的,我早就不追求了,小孩子的玩意。”
塞顿忽略了迈特的失礼,祂肆意而又猖狂地大笑着,沙哑难听的金属吱吱声让迈特眉头皱了起来,捂住了耳朵。
“塞顿公爵,权利构筑仪式已批准。”
银色短发,高大威武的中年男性出现在了高台的一端,他孔武有力的脸庞给人不怒自威的感受,看着就让人不敢喧哗,他身穿着蓝白色的制服,胸前挂在永垂利剑的勋章。事实上,周围狂欢中的人群动作放慢了。
第二秩序,范墨·海芬。
“既然我完成了这个仪式,那就和我讲讲,为什么它需要展现自我情绪。”塞顿转动头颅。
此时,迈特算是看清了情况,所谓的宴会根本就是一场继承仪式,但是不知为何这场仪式的要求和邪教仪式并无太大差别,这似乎和国王还有第二秩序有关。
这些贵族,就是各大家族为了塞顿仪式完成送上的祭品罢了,好一个无情的利益,为了和塞顿分一杯羹竟是连家庭都能抛弃,所谓的高贵血统和修养在利益面前就像笑话一样。
而所谓的铸币权似乎拥有着某种未知的神秘特性,因此获得需要这诡异的仪式,但是,就算获得了这所谓的权利,又有什么意义呢。
“铸币权需要权利的汇聚,所以需要这些贵族,这些权利的代表带着真情实意地参加。”
“哈哈哈。。。放NM的狗P,如果你们还想让我们装作是这无聊文明游戏的主人,那就不要试探人心的底线。”塞顿恶狠狠地盯着海芬,身躯几乎快要竖直达到三米。
“塞顿公爵。”第二秩序面无表情,“王国的权威无可撼动。”
“当然。”塞顿没有和他过多纠缠王国的权利问题,范墨·海芬可是一个圣殿级的存在。
“当你击败文莫萨德的时候,仪式将会完全结束,在此期间永垂利剑和天空教会将不会介入任何的凡纳斯的城市活动,结束后铸币权会自动转移到你的手里。”
他摊开了一本银色封皮的书籍,书页自动翻动。
“接下来是条列。第一,铸币权必须仍为王国所有,不可更改名号。”
“第二,不可对王国造成你本人主观上的负面影响。”
“第三,除夺权战之外,禁止大规模人类杀伤。”
“我同意。”塞顿没有提出任何的疑问。
范墨·海芬眼中蓝色的神秘符号闪动,象征着契约成立,然后直接化为一道银流离开了这里,没有多说一句话。
“权利,有这么重要吗。”许久的沉默之后,迈特开口。
人群开始重新骚动,塞顿猩红的目光里又少了两分人性的色彩。
“国王陛下拥有王座,第二秩序拥有法律,天空教会拥有神明。”
“他们手握王权,神权,立法权,而这,是我脱离奥维兰这个棋盘,成为棋手的唯一方法。”祂冷冷地宣告命运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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